孫繼成
夜深人靜,我腦海裏又開始浮現出《王譽公教授紀念文集》的編輯與出版事宜,良久未眠,遂起身坐在桌前追憶自己的授業恩師——山東大學美國現代文學研究所原所長、教授王譽公先生。
先生是「文革」後我國培養的第一批美國文學碩士研究生,國內著名美國文學研究專家,著名翻譯家,一九四○年一月四日生於山東濰坊,一九五九年考入山東大學外文系英語專業,一九六四年七月畢業並留學任教;一九七八年秋考取山東大學美國現代文學研究所研究生,師從陸凡教授,一九八一年夏畢業,獲英語語言文學碩士學位。同年赴美國印第安那大學英文系攻讀美國文學,一九八四年夏畢業,獲美國文學碩士學位。一九九二年獲富布萊特獎學金,去美國從事英美詩歌研究,次年八月回國。回國後,在吳富恆教授和陸凡教授指導下從事美國文學的教學與研究。主要著作有《勿失良辰》(一九八一,譯著)、《外國著名文學家評傳》(一九九○,五卷,擔任編寫組長)、《世界百科名著大辭典》(一九九二,任文藝卷與外國文學卷主編)、《美國小說家述評》(一九九五)、《美國經典短篇小說選》(一九九七)、《美國作家論》(一九九九)、《中英對照:十五國風》(一九九九)和《埃米莉.迪金森詩歌的分類和聲韻研究》(二○○○)及學術論文多篇,另外,參與他人編著的作品有《大詩人及其名作欣賞》(孫繩武主編)、《老人與海》(董衡巽主譯)、《外國文學名著精彩片斷一百例》(翁義欽主編)、《德萊塞小說故事總集》(董衡巽策劃)等。王先生曾兼任中國外國文學學會理事、中國美國文學研究會副會長、龐德與艾略特研究會副會長、中國翻譯工作者協會理事、中華美國學會理事和山東省翻譯工作者協會會長等學術職務,對外國文學的翻譯與研究有著廣泛的影響。二○○八年二月九日,先生病逝於山東濟南。
初識恩師自南開
一九九二年六月,我自山東師範大學外文系畢業,畢業當年我報考了南開大學美國文學專家常耀信教授的碩士生,但因我的總分排名靠後,常老師無法招入門下。記得複試後的那個晚上,在南開校園內,常老師對我說,要不我推薦你去山東大學美文所吧,你可以去找王譽公老師,看看那裏還有無名額。我模糊記得自己說過:我來南開求學,就是想離開山東。於是婉拒常老師美意,遂就業於山東理工大學前身——山東建材學院分院。也就是在南開常老師處,我第一次聽到了王譽公老師的名字。
工作三年後,各種英語課程我教了個遍,心中不禁又蠢蠢欲動。因為我與教務處有個大學英語四級通過率的口頭約定。如果通過率達到了學校要求,學校就得放我外出進修學習,結果學生爭氣,自己幸運,一九九五年我到了山東大學美國現代文學研究所進修學習,跟隨王譽公老師進修了一年的在職碩士課程,並於一九九六年順利考取山東大學美文所的碩士研究生,正式拜於王老師門下,孫筱珍老師擔任我的副導師。孫老師是我在山師大的任課老師,也是王老師的碩士同學,剛剛從山師大調到山大美文所工作。王老師看我已在高校任職三年,就讓我任班長,幫著他管理所裏的研究生,當時所裏的高年級和同級的碩士生並不多,有劉翔宇師兄、吳學玲師姐、楊衛東師兄、劉瑞華師姐、生安鋒師兄、王英剛師弟、張敏師姐、張廣奎師兄以及劉葵蘭師妹等。我在山大的四年時光(一九九五-一九九九年),除了讀書,還到處忙著兼職上課,兼職翻譯,因為當時積蓄少,用錢的地方多,就只好犧牲一部分讀書時光,去換些銀子來,維持著邊工邊讀的山大歲月。現在的我在培養學生時,對那些自食其力的學生往往鼓勵有加,因為在他們的身上,我總能看到自己的過去。
當年的美國現代文學研究所位於山大洪樓校區西門外二百米處的山大教工三宿舍裏,那是一座掩映在茂密樹叢中的二層磚木結構的小樓,一樓有王老師的一間辦公室,還有退休辦的老幹部活動室,二樓有山大外辦的專家科,一間外教活動室,可以聊天,可以看錄影等;還有三間房屬於美文所的辦公用房:一間辦公室,一間錄影室,一間資料室。我一般都會在樓上的辦公室裏學習,兼顧處理一些所裏的行政類事務。而王老師就在一樓右首的第一個房間裏工作,除了上課開會,王老師大部分時間都會在這個房間裏做研究。
如果有人來找王老師,大多會移步樓上的辦公室裏敘談,因為樓下的那間房間實在過於擁擠,地上擺滿了王老師的茶葉罐、茶水杯、還有各種生活必需品。之所以擺在屋裏的地板上,大概是房內的辦公桌上都擺滿各種圖書和講義,實在沒有位置容納他物;再則,擺在地板上也比較安全,不怕水撒,不怕摔壞。工作累了的王老師,可以坐在自己的小馬紮上,端著自己的茶水杯,陶醉在自己的美文美篇中……房內還有一張單人床,那是王老師熬夜休息的寶榻。王老師這間房裏的燈,估計是這裏熄滅最晚的那一盞。
我上二樓辦公室,要經過緊靠王老師房間的那段樓梯,一般都會儘量放低腳步,儘量不打擾屋裏恩師的工作。有時候,我下樓給王老師彙報工作,王老師會讓我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或找個馬紮與他一起坐在馬紮上喝茶。多數情況下,我都是看著他自己一邊端著一個白色搪瓷茶缸喝茶,一邊用另一隻手撫刮眼眉休息,一副沉浸在書中的滿足與愜意,臉上總是浮著淺淺的笑意,釋放著充滿信任的溫暖。陶醉在書中的王老師是浪漫而恬靜的,授課在講台上的王老師是謹慎而羞澀的,針砭時弊的王老師卻是嚴厲而倔強的。王老師給我們學生的印象就是一位純粹的學者,有自己喜歡的深刻話題,有自己欣賞的譯文佳作,也有自己深惡痛絕的學界醜惡!近在恩師身邊的我,多有耳聞,也總想著盡力去善意提醒,幫助恩師排解憂慮。有時候,我與同門感歎,像恩師這樣的學者,大家應該善意地去保護,讓他們去做自己擅長的研究,不要以繁瑣的行政事務去干擾他們的研究。師門之風如此,陶醉於學術研究者多,唯我讀書偏少,但也努力跟上。當時女友陪讀山大,受恩師及同門諸多照顧,至今想來,仍然感懷良多。
我還記得,當年恩師吩咐我要妥善安排好所裏的同門,輪流值班去齊魯醫院護理住院的離休教師王文彬教授,因為他的孩子當時都在美國,無法回國照顧,身邊只有老伴任瑋老師一人跑前跑後,陪床和學校報銷藥費的事宜多是所裏同門的全力協助……恩師的善良,潤物無聲,學生們都會銘記在心。
再識恩師自燕園
一九九九年七月,我自山大美文所碩士畢業後,就去了濟南電視台體育五環欄目組擔任路透社娛樂體育新聞的漢語編譯,心想多掙點錢,改善一下拮据的生活。當時的濟南電視台體育頻道深受台領導的力挺,我遂返回原單位協定調動事宜,結果卻也未能成功。二○○○年七月,我做濟漂一年後,遂攜新婚妻子又回到原單位,重返講台。
一年餘,二○○一年五月,不太安分的我喜獲北京大學英語系的讀博良機,得以師從中西文化比較專家辜正坤教授。二○○二年暑期,我自京返淄路過濟南,特意回山大拜訪恩師。當時的王老師已患有腦梗後遺症,安心在家養護調理。時隔多年,我仍然記得半臥在床的恩師,依然滿面笑容地望著我,依然羞澀,依然溫良。儘管恩師說話已不太俐落,但仍然揮著手,讓師母招待我喝茶。陪護在旁的于師母「翻譯」著恩師的日常話頭:老王經常會念叨你們幾個!當年的我們,果然不辱師門:瑞華師姐去了美國留學,衛東兄在北外讀博,安鋒兄去清華任教,我在北大讀博,英剛師弟去了香港中銀國際,葵蘭師妹也在北外讀博。現在回頭自望,師門也是滿滿的自豪。然而這一切師門喜慶的背後,又確是恩師難言的學術之痛!
我在微信朋友圈裏說過:山東外語界的發展,曾有意或無意地錯失了一大歷史良機:那就是首次外語博士點的申報曲折,從而導致了一批聲名卓著的教授因超齡而退出了博導序列。這不能不說是山東外語界的巨大遺憾。
在北大求學的日子裏,我拜訪過英語界諸多前輩學者,他們多是我大學本科英語教材的編者或教科書上的著名學者。借著撰寫北大英語語言系學科史老教授訪談的良機,我近距離接觸並訪談了諸多北大老先生,她/他們或多或少地都與山東大學美國現代文學所有著這樣或那樣的學術聯絡。有的老者欽佩吳富恆校長率先在山東大學成立美國現代文學研究所的非凡睿智與不凡魄力;有的老者遙想於當年成立全國美國文學研究會時的學者雲集,譯作疊出;有的老者拿出自己珍藏的山大《美國文學叢刊》樣刊,翻到刊中的自己譯作說,這是她自己唯一的出版作品。我當年在山大讀書時,就曾收藏了全套的《美國文學研究》、《美國文學叢刊》樣刊。當年刊物的編輯人員大多已是當今國內美國文學研究的大家。北大著名校友、中國社科院外文所朱虹教授曾向筆者回顧了國內美國文學研究的拓荒史,她還曾撰文稱讚山大美文所所取得的輝煌成就。時光倒轉,我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就讀過的山大美文所是如此的不同尋常。
一九六三年,經教育部批准,山東大學美國現代文學研究室正式成立,這是國內高等院校中最早成立的美國文學研究機構,由時任山東大學副校長的吳富恆教授兼任主任,陸凡教授和張健教授擔任副主任,研究室的主要成員有黃嘉德、張健、王文彬、歐陽基等諸位教授。一九七八年,經教育部批准,研究室更名為美國現代文學研究所(簡稱「美文所」),成為專門從事當代美國文學研究的處級科研單位,由陸凡教授任所長。陸先生離休後,由王譽公和郭繼德任副所長,一九九四年起由王譽公教授任所長。二○○二年,美國現代文學研究所併入山東大學外國語學院。據調查,美文所的著名所友有:國外有現居美國的著名作家哈金(金雪飛)、文藝理論家劉禾、波士頓學院的終身教授付玫,國內校友有上海外國語大學的「長江學者」喬國強教授等!
山東大學的英語語言文學於一九七八年獲碩士學科授權;一九九六年被評為山東省重點學科;一九九八年定為山東大學二一一工程重點建設學科;二○○○年獲得英語語言文學博士學位授予權。一九九九年我從山大畢業的那一年,就耳聞山大在致力於英語語言文學博士點的申報工作,時年五十九歲的恩師王譽公教授及其他同齡教授都期望自己能夠如願位列博導行列,再大幹上幾年。一年後的二○○○年博士點通過審批,恩師與同齡的幾位教授卻黯然失落,與博導身份擦肩而過,其心情可想而知。禍不單行的是,長兄王譽正先生於二○○○年八月十八日因病辭世,這讓恩師深感悲痛。加上恩師常年加班無休,專心研究,一人兼顧美文所的行政事務與教學業務,其工作強度可想而知。據師母回憶,二○○○年八月,恩師走路尚可,但說話語速開始變慢。二○○二年七月,恩師親赴淄博參加山東省譯協換屆會議時,腦部反應開始有所遲鈍,心裏常常感覺疲憊不堪,去醫院做CT檢查,醫生診斷是腦功能皮質功能低下。二○○二年下半年的一次授課中,授課中的恩師突感說話困難,遂被急送醫院檢查,醫生發現恩師已有輕微腦梗跡象,立即被留院觀察治療。恩師於二○○三年正式退休,他的一切學術活動都不得不暫停或終止,直至病逝。
記得畢業後,當我還在濟南電視台工作時,周末會常去恩師辦公室裏聊天,當時我還安慰過恩師說:六十歲退休之後,您沒有了行政事務的糾纏,就可安心做自己喜歡的翻譯事務。當年的恩師手中握有國家社科項目一項,另有諸多科研成果,每年都給兄弟單位擔任博士論文或碩士論文的評閱人,在美國文學研究界具有相當的影響力。
王老師在美國小說研究方面成績突出,特別擅長猶太小說的研究,並發表過多篇學術文章,編著過《美國作家論》、《美國小說述評》,還翻譯出版了索爾.貝婁的中篇小說《勿失良辰》等。在美國詩歌研究上,他的主要貢獻是埃米莉.迪金森(Emily Dickinson)的詩歌研究,因其研究起步早,深度高,還曾獲國家社科項目的課題立項,撰寫了國內迪金森詩歌研究的第一部學術專著:《埃米莉.迪金森詩歌的分類和聲韻研究》(二○○○),這在學術界影響頗大。他還給研究生開過「美國小說」和「美國詩歌」等課程。
正如山東大學老校長吳富恆教授所言,《美國小說述評》有述有評,各篇詳述了十七位精選美國小說家的生平、創作及其主要作品的內容與特色,深刻分析和評論了所選作家及其代表作品。本書既有美國浪漫主義作家及其作品的條分縷析,又有美國現實主義作家及其作品的爬梳歸納;既有美國自然主義作家及其作品的前因後果,又有迷茫一代作家及其作品的起承轉合;既有美國左翼作家及其作品的深度挖掘,又有黑人進步作家及其作品的細微描述;既有美國南方作家及其作品的類型塑建,又有美國當代作家及其作品的現實回歸。既有主要流派,又有不同風格,本書給讀者和學者繪製了一幅美國文學的華麗圖景。
生前能夠得到讀者認可與尊重的作家可謂不少也不多,而死後聲名鵲起的作家可謂神秘又稀少,而美國詩人埃米莉.迪金森就是其中的幸運兒。一八九○年,在迪金森逝世四年之後,讀者才有幸讀到了她的第一本詩集。儘管讀者對其詩歌褒貶不一,但自二十世紀二十年代之後,讀者對她的詩歌才有了真正的理解與領悟,始才有了比較公正的讀者評價。到了二十世紀三十年代,迪金森才逐漸取得了美國文學史上「不甚引人注意但卻堅實牢固的地位」。對於美國天才女詩人迪金森的詩歌研究,王老師在其《埃米莉.迪金森詩歌的分類和聲韻研究》做了深入而細緻的評論與剖析,向讀者展示了這位明燭般的美國女詩人究竟是如何成了後來美國詩壇、乃至世界詩壇的引路人。今天想來,冥冥中,恩師王老師也是這樣的命運。隨著歲月流逝,學生們莫不感到恩師的善良與溫暖!
感念恩師自譯坊
我在自我簡介中一直保留著「三思譯坊總經理」的名頭,這並非隨俗,這其中自有我的想法。三思譯坊,又稱山東省翻譯工作者協會三思翻譯社。記得是在一九九七年,我還在山大美文所讀碩,為了更好地對外提供語言服務,我在山東省譯協之下註冊了這一翻譯服務社。我們曾舉辦過成人英語學習班、托福考試培訓、對外翻譯等業務。我記得我們幾個合夥人還給美文所的老師發放過生活福利。王老師對我基本上是你辦事我放心,從不多管多問,任我亂折騰。輝煌的時候,外院舉辦的托福班都被我們兼併了。後來,由於合夥人撤夥,我們每人都分到了一大箱托福考試資料。再以後,我給山木培訓打過工,還給新東方學校扛過活,也算是經歷豐富。但是,無論身在何處,三思譯坊,我一直不離不棄,始終保留在自己身邊。近十年來,我以三思譯坊為名,致力於淄博本地的語言服務,團結了部分翻譯愛好者,倒也玩得不亦樂乎。三思譯坊,對我只是一種念想,因為它一直連著我與山大美文所。自從美文所併入山大外院之後,三思譯坊對我而言,更顯得重要非凡了。因為三思譯坊延續的是師生情深,責任共當!
近幾年,我還「假公濟私」、像模像樣地指導自己的學生來研究恩師的翻譯作品,探討恩師的翻譯思想、翻譯策略及翻譯方法,試圖回顧一下恩師那個年代做翻譯時的喜怒哀樂,窺探一下恩師當年做學問時的起承轉合,品味一下恩師當年的譽公譯善,寧折不彎!不可否認,恩師的性情與品格默默地影響了我自己:有時候,我會變得心急如焚,有時候,我又會變得樂不可支,始終不變的卻是像恩師一樣對這個世界的摯愛與堅持,正如孟子所言:「雖千萬人吾往矣」。
懷念恩師編文集
記得有一首歌我常聽不厭,歌中唱到:
小時候/我以為你很美麗/領著一群小鳥飛來飛去
小時候/我以為你很神氣/說上一句話也驚天動地
長大後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間教室/放飛的是希望/守巢的總是你
長大後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塊黑板/寫下的是真理/擦去的是功利
小時候/我以為你很神秘/讓所有的難題成了樂趣
小時候/我以為你很有力/你總喜歡把我們高高舉起
長大後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支粉筆/畫出的是彩虹/灑下的是淚滴
長大後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個講台/舉起的是別人/奉獻的是自己
長大後我就成了你/我就成了你/長大後我就成了你/我就成了你/我就成了你
……
儘管我們的年齡漸長,但學問尚不及恩師一二;好在美文所的兄弟姐妹都能以恩師為榜樣,都能謙和敦厚,努力向善,努力在各自的工作單位勤奮耕耘;前由恩師的公心為先,專心譯善,後有我輩專心學術,堅正操守,譽成美文。希望在不遠的將來,我們美文所的所友們所共同策劃編輯的《王譽公教授紀念文集》能夠順利出版,我們希望恩師的學界同仁、生前友好、學生晚輩能夠不吝賜稿,共襄善舉,惠及學林。感念美文所的所友喬國強、付玫、孫業寶、劉蕊、王曉、祁偉、程學展、張靜、相沂曉、王紹兵、王卓、郝桂蓮、王鵬、吳芳、張德霞、王珍瑛、安妮曲、李潔、楊琪、陳雅莉、楊立龍、曲麗潔、張林棟、欒樹榮、張丹丹、宋艷霞、王蕾等對紀念文集的大力支持,也希望未能聯繫上的所友,也能早日重連,也希望所友們積極撰寫回憶文章,探究恩師的治學精神,研讀恩師的學術成就,一起回顧山大美文所的求學歲月與師生情誼,為紀念文集的順利出版而群策群力,同享共展。
近年來,山大母校,雖不常回,但校訓時刻在耳:「學無止境,氣有浩然」!校友我輩皆知:求無境之學,養浩然之氣;凡我在處,皆是山大!以此,懷念恩師王譽公教授!
孫繼成簡介:山東理工大學翻譯系副教授,英國劍橋大學李約瑟研究所訪問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