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文學高歌不息——泉州籍香港作家李遠榮訪談錄

張明(訪問及撰文)

張明:李先生,您好!您是在馬來西亞出生的。您又是哪年到香港定居的?

李遠榮:我一九四一年出生於馬來西亞怡保市,曾就讀怡保培南小學。一九五一年回到祖國,在國內上小學、中學、大學,先後在南安國專小學、國光中學就讀,一九五九年考入暨南大學中文系。一九七三年從內地到香港定居。我有一個同鄉、親戚在新加坡、馬來西亞做橡膠,橡膠生意佔全世界的五分之一,是橡膠大王。我父親李五香去新加坡後跟隨他打工,後來做到公司總巡職位。李光前是陳嘉庚的女婿,陳嘉庚的大女兒陳愛理嫁給李光前。新中國成立後,陳嘉庚跟李光前說:「你賺了這麼多的錢,應該回報祖國,為祖國的教育事業作貢獻,李五香先生可以信任。」因此,我父親帶著我媽媽和我回到福建南安,協助陳村牧、伍遠資先生擴建國光中學。

張明(中)與受訪人李遠榮(左)及友人合照。

張明:所以,後來您寫了《李光前傳》。

李遠榮:是的。我父親生前曾在李光前博士的南益樹膠有限公司擔任經理、總巡職務達三十年之久,對李光前博士的創業過程十分熟悉。在祖國內地十七年中,父親不厭其煩地向我講起李光前先生艱苦創業的故事,在我幼小的心靈深處樹立起這位愛國華僑的光輝形象。一九八八年我從香港到福州公幹,時任福建省委書記賈慶林先生在福州外貿大厦請我吃飯,他說:「你的親戚李光前先生對福建教育事業貢獻很大,其愛國愛鄉的精神,應得到發揚光大。你是一位作家,如果有時間能不能寫一下《李光前傳》?這也是對福建人民的貢獻。」在賈慶林先生的鼓勵下,我從收集材料到成稿,花了四年的時間。主要是收集材料的時間多,真正起筆寫作的時間並不長。我到新加坡、馬來西亞、家鄉南安走訪收集材料,主要的材料還是我父親提供的,因為我父親跟隨李光前先生工作了三十年。他提供了很多翔實的資料,特別是李光前先生去世後不為人知的材料。一九九六年四月十八日寫成十幾萬字的書稿後,先在《集美校友》雜誌連載。一九九七年香港回歸祖國,交由廣州暨南大學出版社正式出版。書稿出版後在香港、內地反響很好,香港名人傳記出版社再版,一九九八年這本書成為新加坡、馬來西亞的十大暢銷書之一。

香港作家、本會秘書長李遠榮。

張明:影響真不小。您認為出版《李光前傳》的意義是什麼?

李遠榮:影響確實比較大。後來廣州暨南大學特地舉辦 「李遠榮《李光前傳》國際學術研討會」,時任副校長賈益民先生親自主持,會後出版了一本書,書名《〈李光前傳〉研討會論文集》。我認為出版《李光前傳》有著重要意義。李光前青年時期就接受西方文化的影響,在他深厚的中華文化傳統的積澱中,又融進現代西方文明的許多積極因素,從而造就李光前經世致用的卓越品格,特別是他勇於探索進取、富於開拓創新和科學决策的創業精神和治業才幹,先儒後商,使他的事業獲得巨大成功。李光前先生在回答友人關於成功的秘訣時,常說:「成功的一半靠勤勞和健身,一半靠幸運。」而儒商信奉「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他們以強烈的事業心和進取精神,在撲朔迷離的商業競爭中,靠他們的膽識和智慧去發現和捕捉機遇,並以科學的求實態度去把握和利用各種來之不易的商業機會,取得別人難以達到的巨大成功。李光前在南益公司,提出「誠實、信用、嚴明、謹慎」八字真言。他也常提起《老子》中的一句話:「聖人不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一九五二年,李光前先生創立「李氏基金」,把南益集團公司的部分資産捐作資金,每年所得股息全部作為永久的慈善公益事業。李光前重教興學,贊助最多的是教育事業。他認為教育能夠振興中華,能夠救中國。學校「不只是藉以得到知識技能的工具」。要領導學生「追求無窮盡的知識、智慧、真理和美麗」。通過教育來建立「一個比較好的世界」。從精神和物質上來阻止「爭鬥和仇恨」。李光前是儒商的典範,他的精神是值得我們學習的。

著名愛國華僑李光前

張明:一九九三年,泉州華僑歷史學會也舉辦過一次李光前學術討論會,後來由中國華僑出版社出版《李光前學術討論會文集》。除了研究李光前先生,您還研究民國時期著名作家郁達夫,他的代表作《沉淪》、《故都的秋》、《春風沉醉的晚上》影響了中國幾代人,他是被日本人殺害的,是一位愛國主義作家。能談談您對郁達夫先生的研究嗎?

李遠榮:我搞文學幾十年,不敢說有什麼大的成績,但在學術界提到李遠榮,都說是左手寫《李光前傳》,右手研究郁達夫。說明我在這兩方面還比較突出。我在暨南大學上學時經常到圖書館看書,特別喜歡郁達夫的《沉淪》。一九五九年考上暨南大學之前在農村比較封閉,接觸的文學作品比較有限。直到看到郁達夫的著作,我覺得寫得很好,特別是看到寫「性」的東西感到很神秘,充滿好奇心。從此,圖書館裏有關郁達夫的著作,不管是小說、詩詞、散文、遊記、文學評論等,我都借來看。越看越有興趣,看得多了就寫一些筆記。大學畢業後分配到南安洪瀨新橋中學教書,教了十年書,一九七三年來到香港。到港後為稻粱謀,沒有心思搞文學,直到後來經濟好轉後才慢慢寫一些文章,多是寫我熟悉的研究郁達夫的文字。一九八七年我讀到一本有關郁達夫和王映霞戀愛的書,有些問題弄不清楚,便貿然寫了一封信請浙江省作家協會轉給郁達夫的前妻王映霞,談到我做郁達夫研究遇到一些問題,希望能跟她交流一下。王映霞看到我的誠意,答應跟我交流,前前後後她跟我通信二百五十九封,談的都是關於郁達夫的問題,所以後來我們變成非常好的朋友。後來我把這些書信整理寄給《香港文學》主編劉以鬯先生,劉先生在香港文學界德高望重,最近才過世,活到九十多歲。他幫我連續發表了通過郁達夫妻子、兒女關於郁達夫研究的很多文章。我把這些文章集成一本書——《郁達夫研究》。這本書也是香港的暢銷書,在內地有一定影響。在郁達夫的故鄉浙江富陽召開的「郁達夫誕辰一百周年」、「郁達夫逝世五十周年」學術討論會,我都作為香港作家代表參加。我曾寫過〈終古馨香一片真——郁達夫百歲誕辰紀念大會在富陽市隆重舉行〉一文,發表於一九九七年二月號的《香港文學》,各方反應不錯。我認為,郁達夫不但是一位偉大的文學家,更是一位偉大的愛國主義者,在他的作品中,始終貫穿著對舊社會的憤慨,對侵略者的仇恨,迫切希望祖國強大起來。特別是在抗日戰爭時期,他撰寫了許多戰鬥性很強的政論文章,抨擊敵人、鼓舞民眾奮起抗日,最後用自己的鮮血,為我們樹立了一個愛國主義知識分子的崇高形象。他是一位偉大的愛國主義者和反法西斯戰士。

一九八八年六月三日李遠榮到深圳訪問郁達夫前妻王映霞。

張明:有人說您是善於解謎的文史作家,看到您就想起漢代王符所說的「十步之間,必有茂草;十室之邑,必有俊士」。盛讚您的文史考證和人物的傳記寫作。我想問的是在香港這樣一個商業如此發達的地方,您是如何做到潛心研究和勤於寫作的?

李遠榮:這完全出於業餘的興趣。早在一九五三年,我在故鄉福建南安國光中學讀初中一年級時就愛上了文學,一九五九年考入暨南大學中文系,真正踏入文學殿堂,但只是學習理論知識,沒有搞創作,只能算是個文學青年。真正進入角色是從一九八七年在香港《星島日報》發表第一篇文章〈郁達夫的紅顔知己——王映霞〉開始。後來,像《香港文學》、《大公報》、《文匯報》、《新晚報》等報刊都發表過我的文章。《新晚報》喜歡發表一些獵奇性的東西。台灣有一本《傳記文學》讓我每個月寫一萬字左右的文章給他們發表。因為有地方發表,我就越寫越有興趣。再就是一些台灣讀者對我的文章很感興趣,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台灣還比較封閉,內地文化人的文章是不可能在台灣發表的,他們又想了解內地的消息和內地優秀作家、藝術家的情況,就通過香港作家的文章來了解,所以光台灣《傳記文學》一年就發表我十多萬字的文章。

張明:您寫了這麼多傳記文學作品,一定有很多心得吧?

李遠榮:我愛上傳記文學,可以說是從中學開始,那時我常常跑圖書館,最喜歡看的兩本書是描寫奴隸起義的《斯巴達克斯》和描寫著名畫家生平的《梵高傳》,這兩部外國名著,我看得如癡如醉。起初,我寫傳記文學作品大多在香港發表,直到一九八九年初,台灣傳記文學作家劉心皇先生,把我的作品介紹到寶島。那年三月二十日在台灣《中外雜誌》發表〈離情萬里心〉一文。《中外雜誌》發行人王成聖教授覺得我寫的人物傳記頗有新意,建議我多寫,此後,每一年都為他們寫十多萬字的稿子。我的寫作生涯,還是以寫人物傳記為主,大約有四百萬字,出版傳記文學專著有《名人往事漫憶》、《文海過帆》、《博采珍聞》、《翰墨情緣》(一、二集)、《李光前傳》、《雪泥鴻爪》等十二部。

我認為,寫一篇人物傳記,寫作目的要明確,可以寫名人、普通人,也可以寫壞人。寫名人的目的在於表彰其對社會的貢獻,見賢思齊,以提高人們的素質;寫壞人,在於揭發其醜惡的面目,作為反面教材,以引起人們的覺悟。因為歷史的原因,有些人被歷史顛倒了,傳記文學家可以用手中的筆,把顛倒的歷史再顛倒過來。為傳主平冤昭雪,也是傳記文學的一種責任。

我寫的人物傳記,大多是機遇使然。我把《禮記.學記》中所說的「獨學而無友,則孤陋寡聞」當作我治學的座右銘。所以,我的朋友遍天下,朋友多了,機遇也就多。並且,機遇可增加傳記文學的可讀性。因為當你下筆寫一篇人物傳記時,不是以第三者的身份去旁觀,而是參與到傳主的活動空間,給讀者以親切感,對作者所記述的人物和事件也有更大的信心。

傳記文學家經常碰到的一個難題就是寫生人容易,寫死人難。因為寫健在的人,可以與他們反覆落實;但如果是逝去的人,時常是「死無對證」。

搞傳記文學,應該要有這種能耐,就是在浩如煙海的資料中,判別真僞,沙裏淘金,才能寫出翔實的好作品來。

我覺得江蘇省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所長陳遼把我寫人物傳記的特色歸為「記人散文」,這是恰到好處的比喻。

王映霞贈送李遠榮墨寶。

張明:您除了寫傳記,也寫其他文體的作品嗎?

李遠榮:其他方面如散文、散文詩、文學評論等也寫了很多,大約有幾百萬字在海內外發表。到目前為止,我寫了二十本書,季羨林先生幫我題寫書名的《翰墨情緣》是人物傳記,比如曹禺、冰心、巴金跟我交往的情況都收入本書。另一本是評論集,如柯藍、郭風、潘亞暾、戴冠青等也都給我寫過評論。《李遠榮評論集》的書名是梁披雲先生題寫的。去年在珠海召開黎明大學董事會,我當選為學校董事。

張明:涉獵廣泛。

李遠榮:是的。值得一提的是,我得到很多名家、前輩的關心。《李光前傳》書名是時任全國僑聯主席莊炎林先生題寫的,序是香港新華社社長張浚生先生寫的。張浚生是一個有很有人格魅力的人,我的文章〈張浚生的人格魅力〉就是為紀念他而寫的。張浚生的秘書說浙江大學要出版一本紀念張浚生的文集,特地來找我,我把這篇文章給他。

張明:除了寫作,您還做了很多社會工作,比如擔任香港文聯常務副主席、香港作家聯會秘書長等職務,請您談談福建籍、泉州籍在港作家的基本情況。

李遠榮:香港有幾個大的有名的文化社團。香港作家聯會,相當於內地省級作家協會。本來應該叫香港作家協會,這個名稱已被另外一個作家團體先註冊,只好叫香港作家聯會。香港作家聯會會員都是愛港愛國的作家,第一任會長是曾敏之,他是香港《文匯報》總編輯,第二任是劉以鬯先生,現任會長是潘耀明先生,潘先生也是我們福建南安人。目前香港作家聯會有作家逾四百人,到香港作家聯會成立三十周年。作聯團結了香港一批愛國愛港的作家,跟內地關係非常密切。另一個是香港文聯,香港文聯成立比香港作家聯會遲兩三年,香港文聯主席是蔡麗雙,福建石獅人,屬下有幾十個協會。香港文聯除了創作外,在文學藝術特別是演唱舞台方面起了很大的作用,做了很多的貢獻。另一個百分之九十是福建人的文學組織叫香港文學促進協會,這個協會比香港作家聯會歷史更悠久,其前身是龍香文學社,最初由張詩劍、巴桐、陳娟、曾聰、夏馬五人於一九八五年發起成立。一九九一年易名為香港文學促進協會,有會員三百多人,其中二百多人是福建籍作家,我是這個文學促進協會的常務副會長,泉州籍作家徐國強先生是副理事長,簡稱香港文促會,香港文促會也是愛港愛國的團體,會員出版的書籍有二百多本。香港主要有這三大文學團體。其他文學團體還有很多,如徐國強先生任會長的香港書評家協會,影響也很大。第一任會長是胡少璋,徐國強先生是第二任會長。胡少璋先生是福州人,胡也頻的侄兒。胡也頻是丁玲的第一任丈夫,《為了忘卻的紀念》裏七烈士之一。第一任會長只出一份報紙,徐國強先生當會長後,找了一些企業家贊助,出了《香港書評家》雜誌,香港幾十家圖書館都收藏這本雜誌。香港做評論的很少,所以很突出,而且所寫的都是名家,如黃維梁教授,我是書評家協會的顧問之一。協會會址在荃灣,現在的主編是周翰,廣州中山大學的博士。徐國強先生很有凝集力,出錢又出力,為協會做了很多事,有句古話叫文人相輕,但他不會,跟文學界朋友相處非常好。

張明:香港作家聯會一九八八年成立,會員逾四百人,應該是香港最大的文學社團,在香港影響最大,跟內地作家協會交往最多。中國作協主席鐵凝曾經為香港作家聯會題賀詞:「堅守文化理想,活躍兩岸三地作家交流,盡力促進世界華文文學的繁榮。」可見你們在這方面做了很多工作。您對內地文學界印象如何?

李遠榮:內地文學隊伍有專攻,文學水平比香港高很多。香港百分九十以上的作家都是業餘的,在香港想靠文學作為謀生的手段是不可能的,大家都是出於業餘興趣。

張明:您跟泉州文學界來往多嗎?

李遠榮:泉州作家來香港,我們都很歡迎。如陳瑞統老師,他送過我幾十本書,每次來我都跟他喝酒,他喜歡白蘭地。還有郭培明、戴冠青、陳志澤等,平時也都有聯繫。

張明:現在家鄉泉州變化很大,您經常回家鄉,對泉州的文化建設有何建議?

李遠榮:希望泉州文化界與香港多交流,多來往,互相促進,我個人感覺泉州對外交流還是比較少。我們這邊跟深圳、珠海、廣州交流比較多,廣東省作協主席蔣述卓是我暨南大學的校友,跟我關係非常好。潘亞暾也是暨南大學畢業的,他們本來要搞個暨南大學海外華文研究會,想請我做他們的特邀研究員,我們來往非常多。我寫《李光前傳》,潘亞暾為我寫了序。在暨南大學召開「李遠榮《李光前傳》學術研討會」,他是發起人。

張明:香港作家聯會舉辦了很多活動,都有哪些形式?

李遠榮:香港作家聯會經常組織內地文學名家到香港開文學講座,我認識的這麼多名家,百分之八十都是香港作家聯會組織文學交流時,我作為學生向他們學習交流而認識的。有時也組織作聯會員到內地走走,福建去過兩三次。這些形式的交流都取得很好的成效。

張明:旅遊文學研討會是近幾年才做的活動吧?

李遠榮:是的,這個活動影響比較大,很多國家都有人來參加。這個活動由香港作家聯會跟香港中文大學、澳門大學等單位一起合辦,搞得很成功。潘耀明先生是主要負責人。

張明:國內有哪些名家來參加這個活動?

李遠榮:余秋雨每次都來,王安憶、舒婷等、台灣的余光中、洛夫、瘂弦都來過。國外的還有劉再復等。

張明:這個活動的主題怎樣選擇?

李遠榮:根據形勢而變化,每年的主題都不一樣,比如旅遊文學對世界華文的影響,也跟我們國家的改革開放相結合,每年都出論文集。

第七屆世界華文旅遊文學國際學術研討會學者、嘉賓大合照。(本會資料室)

張明:你對《泉州文學》辦刊有何建議?

李遠榮:我感覺《泉州文學》還是豐富多彩的,鄉土文學特色濃郁。《台港文學選刊》會發表比較多的台港作家的文章,而《泉州文學》定位不一樣,以鄉土文學為主,以後可以考慮增加一些港澳台作者的文章,香港澳門台灣地區大多為福建人。福建的《炎黃縱橫》也發表很多港澳台的文章,二○一八年第八期有我寫的〈張浚生的人格魅力〉。

張明:泉州每個縣(市、區)都出一本文學雜誌,刊登本地作家的作品,本地作家剛出道時一般都會在這些雜誌上亮相,這些雜誌也把培養當地的青年作家當成一個任務,《泉州文學》更是義不容辭。請您從多年來創作的經歷和經驗角度,對泉州青年作家提些意見和建議。

李遠榮:希望能多看到泉州青年作家的作品,除了在《泉州文學》、《泉州晚報》、《豐澤文學》等本土報刊,我們很少能看到他們的文章。我感覺現在香港有些青年作家想走捷徑,想很快成名成家,其實這是根本做不到的。老一輩的作家想要寫好文章,都是先打好基礎,很刻苦地學習古典文學。現在的年輕人圖快,基礎沒那麼好。年輕人還是要繼承傳統,多學學古典文學、古代詩詞,把基礎打好,慢慢來,謙虛一點,多聽聽老前輩的意見,這樣才能把文章寫好。想一舉成名是不可能的,首先要練好基本功,思想跟上時代的步伐。想寫好文章,人品比文品更重要。

張明:在香港的泉州人還是挺多的,但真正跟泉州的交往交流還不夠,在發揮橋樑紐帶方面,泉州做得還不夠好。

李遠榮:是啊,我們其實對泉州了解得不是太多,特別是跟年輕一代交流就更少,泉州組織來香港交流的少之又少,泉州舉辦大型活動把香港作家請回去參加的也很少。最近,福建長樂為張詩劍、陳娟伉儷建了一座文學館,叫「雙夢樓——張詩劍陳娟文學館」,他們夫婦在文學上有一定成就,陳娟的長篇小說《曇花夢》很有名,張詩劍的長詩《香妃夢回》也很經典,所以文學館命名「雙夢樓」,八月二十五日開館。他們邀請了包括我和徐國強等在內的十幾個作家參加。我覺得泉州應該多舉辦類似的活動。

張明:謝謝李先生接受我的訪談。歡迎您有時間多回家鄉走走。

附錄:李遠榮簡介

祖籍福建南安,1941年出生於馬來西亞怡保市。1951年回到祖國,1959年考入暨南大學中文系,1964年畢業分配回家鄉當中學語文教師,1973年到香港定居。出版專著《名人往事漫憶》、《文海過帆》、《博采珍聞》、《李光前傳》、《翰墨情緣》、《郁達夫研究》、《李遠榮評論集》等二十多部。散文《海峽兩岸一家親》榮獲1991年《人民日報(海外版)》舉辦的「共愛中華」徵文比賽優秀獎;散文詩《承諾》榮獲1998年中國散文詩徵文比賽優秀獎;散文《名人與我》入選《香港當代文學精品》(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李光前傳》名列1998年新加坡和馬來西亞十大暢銷書。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兼任香港文聯常務副主席、香港文學促進協會常務副會長、香港作家聯會秘書長等職,被聘為暨南大學台港暨海外華文文學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北京師範大學國際華文文學發展研究所特約研究員等。

(除特別說明,本文圖片皆由作者提供)

張明簡介:現任泉州文學院院長、《泉州文學》副主編,副研究員。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出版專著《自以為不是》、《泉州作家訪談錄》、《泉州學研究新進展》、《泉州文化雜談》,參與策劃、主編《晉江流域小說作品選》、《學術泉州》、《情滿泉州灣——〈泉州文學〉200期選粹》、《絲路花開——泉州文學獎獲獎作品選》、《泉南文萃》等。作品曾獲泉州市第五屆社會科學優秀成果獎三等獎等獎項。

发表评论

您的电子邮件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 * 标注

提示:点击验证后方可评论!

插入图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