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婷婷
長篇小說《海濤海晏清風》原名《海濤》第一章至四十一章於二○二二年三月二十二日開始至六月十八日在《世界頭條》網絡分十二次陸續刊發,又於《泉州文學》、《豐澤文學》等選載刊登。
《海濤》構思於二十多年前(後來在商餘陸陸續續記下些醞釀已久的片段),本應在拙著長篇小說《甦生》面世之前增寫出版,但因為二○一二年商餘抽空創作增刪《海濤》時(我還從沒有想過以後會用拙作中篇小說《三個女人》增刪創作成長篇《甦生》。)由於當時用第三人稱創作《海濤》時感覺艱澀難寫,在於初次以寫男人為主人公;一個由好漸而變壞的隨波逐流的人,其咎的實質原因來自哪裏?所以當時雖然已創作了三十章,自己並不滿意。由於商務繁忙,故暫且放下。而二○一八年出版的拙著《甦生》後記中說的:「直到有一天,終於有點空閒,提起筆來一解對文學的相思之情,心的欣喜如波瀾不息地讓文字從筆尖下流出……然而卻突然醒來!……」說的就是當時創作《海濤》三十章時的感受。
後來,我讀了《卡夫卡傳》,方想到小說創作要從人性的本質及矛盾著手,而這是需要哲理的構思及更艱難更深層的思考的……
是的,絕對不能粗劣地定位為好人變壞這麼簡單;儘管現實中並沒有一位真實存在的楊雨濤(其他男女人物也都是虛構的),但是不管是基於自己虛構創作時的良知;或是基於從人性的本質考慮與探索;一個原本人品很好的人,假如莫名其妙地變得反常隨便、自暴自棄、悲觀失望、頹廢墜落,這也許和換了難以適應的環境及和原來的文脈斷裂有關;而且沒有思考與認識新環境必須重新謹慎審視自己、調整好自己去適應環境等;但是楊雨濤卻如失舵的扁舟……
也許人的隨波逐流都是從不愛自己及不密切關注自己的內心與言行;以及隨便地對待自己與不大關心身邊的人開始的……
而因為在溫室中長大,從沒吃過苦頭從沒磨礪過而形成了骨子裏難以改變的軟弱呢?則易被生活壓得人格扭曲變形;在人性固有的生存渴望之下;從而做出了出格的違背初衷的行為……
構思創作《海濤》的過程,也是我對中國優秀的傳統文化繼續學習、深入研究;及對人性深入思考、探索的過程。
……
經過反覆思考,經年累月的琢磨後,直到人物完全爛熟於心——二○二○年七月從內地返香港因疫情在家中隔離,才找出之前的稿子來增刪創作……
楊雨濤自幼深受優秀傳統文化薰陶,是位陽光少年。他受過良好教育,喜歡古典文學,擅長書畫,更喜歡天馬行空自由不羈;以致以筆耕為由而萍蹤浪跡。
楊雨濤性格中桀驁不馴的一面加上本性本能而產生的慾望;(由於當時的時代背景和環境使然)他心中的這股力量只能在故鄉海岸上策馬奔騰中得到釋放。
他離開家鄉來到香港之後,因無法適應香港高度的市場經濟及不堪挫折與壓力而性格扭曲(由於多重原因,他沉淪了),與在內地時的他判若兩人,變成了矛盾重重性格複雜的人。
由於現實與理想總是南轅北轍、事與願違;他選擇了逃避,即借酒消愁,企望擺脫煩惱;但酗酒的結果是麻痹神經;麻痹他本來積極向上的性格與智慧……
他後來回歸故里,風雲際會的大時代,故鄉發生了翻天覆地日新月異的變化,楊雨濤大開眼界,感觸良多!於是他重新學習,深刻反省;他又回到自己身在繁華大都會也始終念念不忘的漁民中間,他的漁民老朋友們用如大海似的寬闊坦蕩的胸懷迎接他,包容他。最後楊雨濤終於走出混沌迷宮,找回了他自己的根,從而獲得了新生。
圍繞著楊雨濤而產生的一群男女中,黎宇清是位大愛無私品格優良的儒商,他在別人設置的美色的陷阱中,在化學物質的作用下;經歷了既清醒又迷惑,既迷惑又清醒;以及靈魂與心理都經歷了翻江倒海似的震撼與糾結;最終他終於戰勝了他自己,從而成就了他自己事業的成功。
總之,《海濤海晏清風》是我新嘗試的以男性為主人公的創作。對於文學的摯愛,支撐著我最終完成了這部小說。
幸運的是長達近二十年(一九九七年底至二○一七年初)的商業活動並沒有磨去我對文學的熱愛,及自小生長在東海之濱因大海的千變萬化使我形成了愛思考及對生活的熱愛以及自小就愛幻想的性格。我想文學藝術創作上的虛構不就是原於幻想嗎。
回想起那忙忙碌碌的經商歲月,當時我常常會突然心血來潮、刻骨銘心地思念起文學來,常常被創作衝動折磨得很辛苦,然而經常只是在腦海中強烈地願望著構思著(在繁忙的商業活動中有時藝術靈感突如其來,經常是沒有及時用筆記下來,有的後來就無從尋覓了,真是一心難以兩用。但是我的營商經歷,也豐富了我的生活體驗)。在這種反覆循環的經歷中,一直希望有空。然而有空的時候,有時是精疲力竭地半躺在沙發上,只是看看書,或看看電視;一直不想動彈。有時也利用點空閒的時間煲點湯或者做點少油少鹽又可口美味的菜慰勞下家人和自己。有時直到再也憋不住了,真的憋不住了!才提起筆來一撫心中的澎湃、起伏的情緒,讓激動的心慢慢地慢慢地平靜下來。而這種一暴十寒式的寫作有時候只是解癮和煉筆而已。後來想想,在還沒有想透一些事情時,不急於寫出來面世,也是對的,所以過後也就沒有什麼值得懊悔的。
如今我在當時亦文亦商時僅餘的小說文字存稿終於增刪、創作、修改完成而即將面世了,心中多年的願望又將再次實現。因此心中又多了份坦然與安逸,這又是對自己有所交代的安慰與獎勵。
懇請讀者批評與指教!
二○二三年十月三日寫於香港
改於二○二三年十月九日
邱婷婷簡介:筆名靜婷,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香港作家聯會永久會員、香港女作家協會副理事長,原籍福建石獅。一九八六年開始發表作品。一九九四年初移居香港,任職於香港新聞界。已出版長篇小說《殘夢》、《甦生》、中短篇小說集《夢江南》、散文集《大海的恩賜》。